紫禁城外。

“如意斬既然那麽神奇，為什麽會感知不到那顆種子的存在？”聽得元天劍介紹了如意斬的來歷後，小犼很是不解。

“它被我同化了，被我同化的還有你蘇師姑。”元天劍悶聲道。

他總覺得如意斬給他的這個解釋實在是毫無道理，他更願意相信是背後那個力量故意設定，就像打游戲一樣，這是副本限制，免得自己拿著如意斬一斧頭秒死脖司。

可就算老子一斧頭砍死脖司，又能有什麽影響？從如意斬的逆天看來，那個人比起自己來說就是渣啊！為什麽自己會在一個渣人的世界裏活得如此憋屈？！

而且蘇芙居然是自己的道侶！這特麽是什麽道理？老子四個老婆全跑這個渣人的世界裏，難道自己被人給一鍋端了？

如果真有這個能端了自己一家子的人，絕對不是那人，因為從頭到尾，他都不知道自己的存在，更不知道如意斬和蘇芙的存在，更不用說雍玉姍，薛欣荃和尚可。

可是元未顯都知道，那人怎麽會不知道？難道元未顯也是無意中發現自己在這裏？

他越想越頭疼，頭疼到想放棄自己。

小犼望著突然陷入一種莫名狀態的元天劍，有些擔心地提醒他：“空師伯？”

“哦，剛才我在想，你蘇師姑居然能不用修煉就可以具備智慧，說不定她會有什麽法子比我想的更周到。”元天劍醒了過來，隨口敷衍道。

“您說了它不是此間生命，怕是種族天賦吧……咦，為什麽我要喊它蘇師姑？它也是妖獸，還是沒化形的妖獸。”小犼嘿然道。

“那你想喊什麽？她可是喊我哥哥，我也認了她這個妹妹的！”元天劍心想要是真如如意斬所述，你得喊她師娘……這尼瑪的，雖然我極力不把她當妖獸看待，可是一個事實就是，連真神界天道都認為她是妖獸！老子的道侶是妖獸，老子也是妖獸，就如小犼與元琪，我認了，為什麽其他仨都是人類，我的元嬰，分魂都是人類，這特麽叫什麽事兒啊？

元天劍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，詭異的是，他不認為自己的這種狀態超出了此間天道的範疇，否則那種子不可能不往自己身上滾一遭，但是對整個道無幾乎是了如指掌的自己，怎麽都弄不明白是那些規則在自己身上胡亂糾纏，到最後，元天劍只能認為，自己身上應該有什麽東西，騙過了此間天道。

除了如意斬，自己身上就一紅塵鎖夠得上檔次。他相信紅塵鎖能騙過天道，但是絕對不是現在，更不是如此近的距離的情況下羅生的種子也毫無所覺，真有這神效，他還需要繼續淬煉它個毛！

“好吧。”小犼把頭往元天劍背上一靠，沒註意元天劍又在開始糾結，徑直問道，“是叫大師兄帶著如意斬出來我直接下手，還是周旋一番再然後智取？”

“當然是要打它個措手不及。”元天劍低頭輕道，“那種子太邪性，我怕它警覺後溜了。”

小犼有些不信：“是嗎？我這術法連能師伯都不知道，它再牛能牛到哪去，居然能感知到從未現世的夢成！”

“這就是我要帶你過來的原因，我有很大把握，一旦你離小斬足夠近，它就能感知到你！”元天劍極其肯定地道，“我就是要利用這一點逮住它。要知道‘夢成’的施展限制太大了，你得讓它主動往你懷裏撞才行……”

“懂了，以我大乘末期加上九品巔峰的獸力，也沒有把握能將它引人夢成空間。”小犼點了點頭，“所以必須偷襲，不過偷襲萬一也不行的話……”

“我有點想我師父了！”元天劍莫名其妙地冒了一句話出來。

小犼一臉茫然：“難道要師祖的實力才有把握？全昕鶴在不？要不咱們再去找任谷軒，哦，還是昭使圖保險，畢竟一家人！不對，他們三個聯手估計也沒師祖厲害啊，要是小明沒飛升就好了……”

元天劍很不忍心打斷他，不過看他架勢，自己要不阻止，他會YY出無數個結論。他輕嘆道：“小犼，我的意思是，能不能聽我先把話說完？”

“哦，原來你沒說完啊！”小犼撓了撓腦袋，“空師伯，我覺得你斷句有點問題……”

“行了！”元天劍給了他一巴掌，“你繼續扯下去，搞不好那玩意兒就跑了，要讓羅生知道如意斬的存在，大家一起玩兒完。”

“空師伯，你說過，多進行發散思維有利於智力開發。”小犼有些郁悶，“為什麽當年你可以這樣，我就不行？”

我靠，知道為什麽我會想起我師父，就是因為你的啰嗦！他現在才明白，也就元未顯容忍自己大爺一般無限絮叨，不僅搶他話頭，斷章取義更是家常便飯……

他二話不說，伸手捏住小犼嘴巴：“沒有為什麽！別扯了行不！”

小犼想要掙脫其實非常容易，不過他卻很是配合地閉上了嘴點了點頭——他不是真話嘮，而是想找回曾經的那些與元天劍一起四處游蕩時光……

元天劍慢慢松開手，然後輕輕撫摸著小犼背上的細毛，低著頭一邊思索，一邊緩聲道：“我一直在想，兩個道無雛形，還挨得這麽近，其實很沒道理。換了是我，會把最後的希望放在一個籃子裏一榮俱榮，一損俱損嗎？”

“確實很矛盾。”小犼道，“不過如果它們只是誘餌的話，我覺得可以理解，想來建立道無雛形，條件極其苛刻，說不定也就只能在咱們接引星系制造出這種東西。”

“咦！有道理哈？”元天劍眼睛一亮。

他所謂的有道理，不是小犼想要表達的那層意思。

要知他自己曾帶著戒子四處奔波，更不用說碎月身上那個真正的雛形了。

他之所以說有道理，是他突然想到，元未顯他們有沒有可能，制造過一種道無世界的立足之地根本無法選擇，也無法挪窩的假象？

他早就不相信元未顯真把自己的記憶毫無保留地交給了他們三個，他更相信元未顯給他們的記憶，更像是在述說他的人生，宣洩他的痛苦，彌補他的缺憾，而道無世界的存亡，於他而言，絕非必要！

至少，第二個毀滅的假道無世界，讓元天劍意識到，元未顯的溫和慈祥，是有條件的。

為了保住現在這個世界，他敢拿整個道無世界的生靈來犧牲，為了讓他最終完成求死的夢想，無數生命頃刻間灰飛煙滅，那是整整一個成熟的道無世界，哪怕那裏修為最高者不過道一！

然而他給元天劍的記憶裏的自己，盡管興的是丟卒保車的策略，可是元天劍卻清晰都感覺到了他的漠然。

歸根結底，在元未顯的心目中，哪來什麽孩子啊，子民啊，一群螻蟻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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